于黎明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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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国教组/维海】Babel 44

好个He的选择!!虽然海涅在整个故事过程让人很是心疼....

雪雫:

本章没结局没结局没结局!不要说结局了!!!


与动画有衔接地方,但是准备原创结局(对我就是要HE,        不管崩不崩   


大佬们不要打我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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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议配合BGM:everytime you kissed me 


上帝赐予我接受我无法改变之事物的平静,改变可改变之事物的勇气,以及区分这两者之不同的永恒的智慧。        
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──   《五号屠场》


古兰兹莱赫王国第十三世国王维克多·冯古兰兹莱赫。以十八岁的年纪继任王位。早早便显示出了卓越的军事才能。从继任后的履历功绩来看,应该算得上众星捧月一般的天之骄子。也同时是家族里说得上幸运的,相对起那些早亡、病逝、作为傀儡的前代们来讲。


大概是算得上幸运吧?


可是…


任凭人生几多风雨飘零?怎可能独独放过他一人。


已经二十八岁的青年眼神依旧清澈明晰,笑容可掬。在海涅回来的第四年,他已经有了五个孩子,最小的儿子里希特再过几天就满月了。问他这些年月过得如何?看他的平时的平静笑容就知道了。夜已深,他关了办公室的灯。最近南方边境的问题有些棘手啊!一路蹙紧着眉头走回房间,缓步悄悄地开门,为的是不打扰到家人。是的,他无比重要的家人。


 


是啊,除却身份。他还有一个可爱的家。


“啊呀!还没有睡啊。”房间内仍旧灯火通明。那张脸立马露出了可掬的笑容,之前的淡淡忧切瞬间扫净。


“嗯,在看书。”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啊!说实话,他都看见海涅眼角打哈欠的泪痕了。其实不让他参与的本意是怕人过度劳累,结果就变成一直一直在房间里等。这可真是个宝啊!维克多关门走过去碰碰摇篮里刚出生不久的孩子。『嗯,睡得很好。』小婴儿安睡的模样可爱安恬……让他想起了刚四岁的凯,每天跟在海涅身后,叫名字时还有点口齿不清……


 


然后他就一下子窝着躺进了那人的双膝上。就像只能软化人心的波斯猫,蒙着水雾的蓝眼睛幽幽地对上那双红宝石的一样的眼睛,跟着一个傻笑。


 


“呐,下次真的不用再等啦!”


 


“没有!”一本砖头厚的法典被扣在国王陛下绝美的脸上。


 


“哈哈哈哈哈哈,没有没有!”被扣住的声音有些发闷。维克多在床上翻了个身。“话说回来,过些天那孩子的满月要怎么庆祝才好呢?”又跟着合上眼。


 


回应他的只有浅浅的呼吸声——海涅人已经睡着了。


 


孩子的生日正逢五月,正应了那句“四月雨催放五月花。”的谚语。历经四月风雨摧残,正好赶上了五月绽开时节。希望这孩子一生如五月满园盛放,平静安淡、不历波澜就是最大的愿望。


 


不过六月,就真的是繁花似锦了啊。


 


次日,维克多早早起了床,身旁娇小的人还在安稳平静地睡着。外面的天空只是堪堪泛起一片鱼肚白。虽然每天十三个小时的工作量已经能保证一切都能得及时处置,但是最近的问题真是棘手啊……


 


不过要是没有海涅,四个孩子从大到小戳在那儿就足以让他举白旗投降,他好笑着自己这是干什么尽想些没用的,跟着摇摇头。在幼童模样的人额头轻轻落下一吻。“我去工作啦!”轻轻一声,虽然海涅听不见。


 


但是工作的艰难程度并没有因青年的心情所改变,他到了办公桌前,昨夜的问题依旧没有得到实质性的改变或解决。依旧是那个让人头疼的老问题再度席卷——边境侵扰。边境城市法兰克福罗德河畔镇与邻  国 萨克森摩 擦 不断,一再上演。而且非常不巧的是现在正是两个  国  家试图  建 交 的关键时刻……


 


说实话这个外 交关系他也不是非常愿意的,大概就是因为他十六七岁时就跟对方打过仗吧?可国内的各处军基暂时都近乎空置……多数都在外国战场作战,估计现在不建  交……到时候再打起来,起码调兵会难……


 


但是对方也没好到哪去,前些年近乎控制经济命脉的维特根斯坦因家族“跌倒”,导致众多工厂停工工人失业,演变成了首都圈的经济低迷,最后甚至波及到了全国。再加上更早些年前的战败、现在真是他们半斤八两了。此时不建交更待何时,对于两  国来说,都是好事。但是很明显的……有人在阻拦一切进行。


 


内部的反对势力?维克多苦恼着在纸上留下一行字迹。


 


然后说时迟那时快,从急驿的驿马冲进来王城、到维克多办公的电话响起,信件递到维克多的面前只经历了不过一盏茶的时间。


 


「“法兰克福暴乱事件”古兰兹莱赫军与六月二十日凌晨零时十五分袭击我军。交涉失败,我军死伤严重,古兰兹莱赫军入侵 萨克森。」


 


血口喷人,维克多剜了一眼那封信件,哦不!是计划书。那上面的六月二十日离现在还有一段时日。看来手下一科的办事效率还是很不错的。火漆上还赫赫印着一科的标志。接下来的第二封的亲笔信便让一切瞬间明了。


 


「古兰兹莱赫陛下敬上:


此次萨克森人的“闪电”计划,皆为破坏建交。萨克森军会以暴民伪装直接袭击法兰克福,届时您一旦出兵镇压……届时建交。」届时建  交就会破裂,维克多在心里补充,随即在心里更加确定了在边  境  审  查、把  守严  密  程度增加,这样的话会不会就没办法了……


「而且他们的合作对象是弗兰克·特兰斯的残部。而特兰斯残部近年一直以雇佣兵的形式残存,难以寻觅。」


 


无法防备吗?维克多皱着眉头将那封信揉皱。比起坐以待毙,总得想些办法才好。那可是一个城市的人啊!但是国家  建  交可是关系到这个国家。那双手好看的细长的指节,十分罕见烦躁地敲着那张桌子。一下一下的,他见过被屠  杀 过后的城市,宛若真正意义上的鬼城,荒凉且诡异,每一处都有奇异模样姿势死去的人,带着浓烈的血腥气。他的眼眶很快就湿润了,他估计自己是再也坐不住了。


 


便如同真正的离弦之箭冲出,起码,要再……再试一次,「负责王都警戒的警卫 团!」至多时能拨调两千人。这时候如果如果也扮作平民伪装的话,应该就行得通了。但是这种时候将领的要求就会瞬间高上许多,恐怕这时候能符合各项要求的就只有——


 


海涅·维特根斯坦因今天一如既往地往国王陛下这边送了早餐过来,说实话他可不想。只是国王陛下的脸皮堪比城墙,每天缠着让身为侍卫的自己来送……仅此而已。“维克多,”等他推开门却发现人早跑地没影了,只剩下一桌子的揉烂了的纸团。“这是什么?”他慢慢打开其中一张。


 


“果然不行!”维克多在警备处的办公地点写下一种种可能性,跟着又尽数一个个被自己划掉否认。这是一次不能错误的风险评估。谨慎!一定得谨慎。


 


①会有被出卖全军覆没的可能,不能去。


②而此次行动需要指挥者极高的军队威信力,现在各地将领军队都在国外作战短时间根本无法返回。而身为国王的自己要出席两国建交,根本不可能。除海涅·维特根斯坦因以外的人选一概没有。换言之,也就是说不能去!


③尚不明确敌军数量,风险过高,不能去。


 


无论从那种方面来看……看来是只能牺牲这座城市,等待机会再作打算吗?


 


什么也不做,就这么看着。这样的结论让人格外不甘。原本被称作童话仙境的法兰克福,就此会变成一座死城。开什么玩笑,国家和国王的存在不就是为了更好地保护大家、让每一个人都不必担心明天、更好地生活下去吗?


 


“骗子  政 治 家。”将一耳光重重落在自己脸上,空旷的房间里耳光格外响亮。那双眼睛很快就红了,倒吸着气。他第一次觉得照在身上的清晨阳光那么不友好,“真讨厌,”沙哑的声音里是要哭的语气,是啊,就算再讨厌那样的明天,也一样会来临……


 


“早……早上,”他看着照在脸上的朝阳,冷不防想起什么似地,眼中的瞳仁骤然紧缩。早上,早餐的话,海涅应该已经给自己送去了,那桌子上的东西……他现在只想祈祷海涅还没来得及发现。甚至忘了擦掉仍旧挂在眼角的泪水。


 


却已经晚了,他想一个做过亏心事被撞破的小人。


而面对着他的那双宝石眼睛,不自觉就恢复成全盛时期的杀手目光。凌厉尖锐。简直与那个昨天还给自己送早餐的那个人判若两人。温柔的模样再难寻觅。


 


“维克多,我想……我能可以帮到你。”他手上是被展开的情报信件。


 


“海涅……听我说…”努力试着让有些发颤的语气平复下来,却发现怎么也开不了那个口,再难以说出哪怕一个字母。他是有绝对的理由要去那里的,已经无法用危险之类的理由来说服他。


 


那一天,能在“德累斯顿”事件存活下来的孩子,已经长成了拥有足够力量和勇气的大人。曾经那份,不知何时会被杀戮的恐惧,被作为狩猎目标的畏惧,被失去的痛苦。已经成了他必须前往的理由。维克多比谁都要清楚


 


正因为知晓痛苦,才会成了比谁都温柔的人。不是吗?


 


“以海涅现在的实力,可能现在连我也打不过。”他沉着头,两个人之间的距离仿佛隔了一条银河遥远。像是彼此看不见的路人。


 


“确实如此,可我的对手不是你。”杀手先生不瘟不火,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却稍微眯起些那双眼睛,看着有些狡猾。像是只狐狸,维克多说这种话,是想拦着他。


 


“这样的水平我无法放心。”


 


“要试试看吗?”杀手先生略微弓起脚步,将手摸向西装后腰衣摆,这是惯用的拔匕首手势,维克多的花剑此刻就别在腰间。


 


“不是的,”维克多再也忍不下去,任凭眼泪横流。这么久以来,不管是过去的冰冷杀手时期还是现在。海涅一次也没对着自己有过拔出刀的打算。即便对方再生气。他用带着哆哆嗦嗦的哭腔“不是的,我只是害怕海涅出事。”然后,他的眼泪瞬时让杀手先生破功,立马将手中匕首扔在一旁。十分明显地焦急皱着眉,赶忙凑到维克多身边,翘起脚替他擦着眼泪。


 


哇,是维克多再也忍不住的梨花暴雨。一把将人圈在怀里.“所以说,不要去好吗?”像极了撒娇的小孩。


 


“但是……”海涅艰涩地皱着眉,他很为难。虽然他自己未曾发现,但他其实是个说得上温柔的人。


 


可这份温柔,却是对于这个家最为残酷的事情。


 


“如果海涅在战场上出了事,让那几个孩子怎么办?”


 


“是”海涅点头,如同被压弯了的麦穗一般沉重。


 


“你要我向那些孩子们怎么交代?”


“是。”他在心里又补充了一遍对不起


 


“海涅也没办法保证全身而退的吧?”


 


“是。”对不起。


 


“一个人的话,很可怕的。”


 


“是。”对不起。以及,你不会是一个人。


 


他慢慢推开了维克多。脸上露出了像是缺氧一般的红色,脸也是湿的。“好了,时间到了,我该把他们叫醒……该吃早饭了。”


 


“嗯”他点点头。一滴泪又滑落到地上。


 


“还有,不要哭了。不想他们被问起眼睛怎么红的吧?”


 


“你也是。”


 


还沾着泪水的两张脸彼此相视一笑。“我去叫他们起来。”然后转身关门,不知怎么,维克多突然有了一种想要冲过去拥抱他的感觉,可是,他没有。


 


“等下见!海涅。”他歪歪头。


 


自从早上之后,海涅便再也没提过增援的事,只言片语也没有。在饭桌上,维克多曾无数次偷偷瞄过他,回应他的都是淡淡的微笑。真的做到放下那件事了吗?他撑着脸,还带着如同云雾、淡淡的忧戚。“要是那样的话就好了。”


 


日子依旧得平静照旧继续下去,海涅依旧像往常一样看书、帮忙、照顾四个排在一起一栽葱孩子们。一切依旧如同平静的河水缓缓流淌。可他不知道,他曾无数次磨着那把锃亮的匕首。里面隐映出的目光冰冷坚决;他曾无数次在不见五指的黑夜,对着已经睡着了的孩子们说对不起;他曾心软过退却过。


 


所有的一切结束在第三天。


 


“好大的雨啊!”他站在落地窗前、海涅身旁。浓重的夜色里,雨滴落在窗前,像是揉碎了的光。他已经决定什么也不做了,放弃……法兰克福,比起这个国家,比起海涅。


 


“是啊,要喝吗?”他不知何时变出两个高脚杯,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白葡萄酒。酒的色泽透明清澈,一打开醇香肆意钻进了人的鼻子。


 


“当然。”借着雨天借酒浇愁吗?维克多自嘲。明天的这个时候,估计法兰克福就会……而且海涅脸上的表情让他更加自愧难当。一杯酒在杯中轻轻顺着杯壁轻晃,清冽甘醇。跟着就被自己尽数灌了下去,一杯又一杯。


不过,海涅比自己喝的更多就是了。酒能让人逃避现实,也能让人坦诚。


 


或者两者兼有。


 


“对不起,海涅”他的嘴唇轻轻翕动,上面还沾着酒液。


 


“我也是,对不起。而且……不只是你。”


 


“你有什么好对不起我的……”维克多正想摆摆手,却慢慢回过头,感觉自己有些僵硬。“为什么……这么说?”他已经知道了,询问不过是自欺欺人。


 


“家族数人,和一座城市的生命……”浩劫是难以想象的,当你还在睡梦中、梦想里、或是憧憬着明天。就被手持枪械的士兵杀戮、取乐,你的明天在他们手中只是无用的玩笑——因为你已经没有明天可言。这样事实。实在是过于残酷……他难以接受,他也是,只不过他选择的是这个国家和自己。


 


“海涅……”他想伸出手去抓住走远的人,却发现半边身子难以动弹。硬生生地摔在了地上。


 


“杯子上全都涂了麻药,只不过我事先用了药……”是吗?是这样吗?


 


他从未发现过王宫的长廊是如此之长,维克多哭着的模样原来是那么让人心痛,每一步都是如此艰难。


 


“凯……恩?要去哪里?”他回头,是睡眼惺忪的凯。


 


“再见,”他替凯整了整衣领。转身离开


 


“要去哪里?”那孩子听起来像是要哭一般,试图追上已经跑起来的海涅。“凯恩!”


 


扑通一声,海涅回头。是那孩子在身后摔倒。他顿了顿,兵马已经在城外久候了。如果这时候再不能下定决心,就真的走不了了。他终究还是跑着离开了。却怎么也没想到……维克多已经站在雨中等着他。地下是一滩被雨浇得褪了色的血。


 


“啊!我抄了……近路。”他的口齿还有些不轻,半边身子靠在门上。麻药的量很大,他是放了自己的血才勉强清醒着走到这儿。


 


“辛苦了……但是和你结婚的人,明显不是什么好人,一次接一次地离开,还是放弃……这种人比较好。”


 


“没……没关系。”他的反应要比往常慢上很多。


 


自己能造成的,终归只是一次接一次的伤害。说到底,作为刀剑被使用的武器会做的,仅仅是这样而已吧!“就当您的侍卫长和王后都在战场上死了比较好,说到底他们造成的只有伤害,什么……什么意义也没有。”


“再见,”说着割掉了那一头总是被对方梳得整齐的红色长发。雨滴在那双眼睛里,变成了点点揉碎的光。温柔地落在脸上。


 


只留下一个父亲竭力阻止抓着他的孩子。


 


“凯,不要去。”


 


安洁莉卡·冯·古兰兹莱赫王后,一个不存在的人,消失了呢!在他日后烧掉有关海涅的东西时,那张脸的表情已经分不出是哭是笑。


 


但海涅终究是晚了一步,几千侍卫到达的时候。已经近乎法兰克福损毁过半,但是即便如此。还要拯救接下来活着的人。


 


“即便只有一个人得救,这也是我的救赎。”对于自己迟来的救赎。大概就是如此吧?


 


他也终于让这个国家如愿以偿,古兰兹莱赫与萨克森正式建交。在保护了法兰克福的前提下。


 


他将自己十五岁的妹妹嫁给了新代国王。以保证两国友谊长存。


 


可就在这样的一片大好的第三年。两 国开战,最终以萨克森变成古兰兹莱赫一个州作为终结。德累斯顿为行  政 中心。


 


啊!第四年、第五年,他的怨恨已经尽数消散,却始终没等到他归来。


 


后来也不知过了多久。他终于算是再度坚定起了一定要找到他的心,虽然不知他是否存活于世,虽然不知道这其中的艰难困苦。等上一生也是极有可能。但是如果人生不留希望存在于世的话,恐怕也是极度灰暗的。


 


终于在他的孩子已经各个长成了正值青春少年时,他终于发现了他,也得得知了他现在所做的一切,终于得以写下久违十三年的信件。一封信自是无法全部言说十三年来的变迁。他也只是尽其所能将种种写下。最终在重重担心下寄出了那封信。


 


这是不是执念他已不清楚,但是他却很清楚地知道——直到现在,他依旧想再度见到海涅·维特根斯坦因这个人。


 


如果他也想见到自己就好了。


此处建议BGM:米津玄师——lemon


 


但是显然,他是一个被众星捧月的幸运之子。


 


当在一片绿野群山中收到信件的他,也是如此想法


「海涅 · 维特根斯坦因敬启:


 


海涅,好久不见,久到我怕你都把我忘了。说实话我很想你,但是请原谅我不会用华丽的词藻堆砌。因为光是写下这一切所思所想和发生的一切。就非常困难了。我不知道这封信对于海涅的意义,仅仅是一封信还是别的什么。但是对我来说。已经是全部了


我得承认我曾生过气,也想过用通缉令的方式将你找回来。但是却始终没有…为什么呢?我想我真的不知道,海涅。真希望你能回来亲口把答案告诉我。以及,回想这数十年间的经历,当初入伍时候真的不会想到,会那么的喜欢你。


以及,对不起海涅…


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家长,没有做好一切。仅仅是照顾孩子们的日常起居,就已经竭尽全力了,没能考虑好他们的心情。真的很抱歉。凯在那天之后发了一场高烧,等到完全好起来的时候……已经把“凯恩”的事情,全部忘记了。我对他说,凯是家中最幸运的孩子,所以说要照顾弟弟们,那孩子便真正地长成了一个温柔的哥哥照顾起了弟弟们。不过似乎也并没有错,凯也确实是受海涅照顾最多的。但是几年后,他们都稍微长大了些。不,不过是最大的六岁,最小的才三岁。便被我狠心地,交到了王室教师和仆佣手里照顾,自己重新躲回浩如烟海的文件里。


里希特说的没错,我是个只有工作的爸爸。明明知道莱恩哈特泪汪汪地挨着手板,还自欺欺人地以为很快就会好起来…很快就会认真学习,等到回过头来。好像因为我的逃避造成的伤害和缺陷,已经太多了。凯在交流上有问题、布鲁诺过于死板、里希特轻浮、尤其是莱恩哈特总是总是逃课这点。真的是拜我所赐啊!但是有一点我非常确信,和海涅打包票也没问题。就是那些孩子,都是善良的。不然他们也就不会如此对待阿黛尔,竭力藏好真相不让那个知道。


对了,还没有说那件事。艾米莉,那个孩子被我远嫁到了海涅的故国——萨克森,用作和亲。是的,这真的是很残酷的做法,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来讲。不认识的地方、不认识的人、不知道的格局实在是很残酷可怕。


 


然后我也终于对得起“残酷”这个名头了,在第三年萨克森再度发动侵略战争时。就让它真正地消失了,变成了萨克森州。是的,之后作为国王杀了她的丈夫。那孩子还怀着孕被我接了回来。不吃不喝,她恨死我了。母亲也特意从国外赶回来指责我是混蛋。是的,彻彻底底的混蛋。后来那孩子难产生下了一个女孩之后便过世了,母亲给她起名叫阿黛尔。我提议向这孩子隐瞒一切,母亲同意了,儿子们也很配合我,照顾着这个可爱的妹妹。说实话我还想过要不要用阿黛尔让海涅生气呢?不过还是算了。但是,再也没有一个总是围着我转,心情不好就骂人、不高兴时甚至要踩我两脚的小鬼。我永远都没有妹妹了。


 


啊,抱歉!不是有意让你感觉沉重的,而是我实在是太想把一切都说给海涅了。我想见你,想把一切知道的全都告诉你。哪怕像你所说,自己是伤害人的武器也是一样。回来吧


 


维克多·冯·古兰兹莱赫书  」


 


那家伙绝对是哭着写出来的吧?海涅紧咬着捺住嘴唇看完那封信。想想那张哭泣着的梨花暴雨,过去是让人头疼。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心疼。字里行间的痛意近乎让人难以呼吸,太过沉重。但是,如果可以的话,他真的很想冲出去马上见到他。摸摸那头绸缎似的金发,对他对他说一句。“辛苦了!”他也这么做了,马上离开这里、什么都不顾去见他,他的心一直如此呐喊。


现实总是给予,过得过于苦涩的人惊喜,才使他们有继续下去的勇气。他刚出了门两步远,就听见马的嘶鸣声。周围还被一片绿野环绕着。那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。勒马收缰,像无数神话故事里的英雄赫然闪耀在阳光下。


他看着他走向自己,朝着自己挥手的模样好像还是十余年前的少年。开朗英气,而视线里那片原本熟悉的蓝色愈发地模糊起来,变成片片的像素点。他刚才一直一直,在忍着没哭。


“好想你啊!”他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,一把蹲下来抱住海涅。


“辛苦了”他的笑容里带着阳光的温度,如刚才所想,慢慢抚上那头金色


任凭泪水侵袭了视线。他慢慢松开了自己。露出像是有些为难的笑容。“海涅,虽然这说不上什么好办法,但是我知道海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那件事。而且如果不想一切都被悉数翻出的前提下……我想,想让海涅以教师的去教授那几个孩子。”


 


嗯,他皱了下眉,本想伸出那只手去握住他。再说一声好。却发自心底感到一阵违和。肯定有哪里不对,头脑炸开似地疼。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地流。而且肩膀好痛。当他忍不住咬牙蹲下来。骂了一句“那家伙哪有这么温柔善良,”不要挟自己就不错了的时候。他终于察觉了。是的,就是如此。和现在一样。不过那个王八蛋当初是要挟自己来着的!


 


这并不是现实,而是——


 


话说到这,眼前的一切所见都仿佛崩坏坍塌般碎裂,破碎成无穷无尽。梦的主人察觉了梦的本身,就是一切该结束的时候了。他正一某种下落的姿态不断下落、不断下落、身后则是一片无止境的黑色深渊。『原来如此!』他才如梦方醒,不,或者说这本就是一场漫长的、有关记忆的梦。一旦真正开始回想,不,认识到这是这是一场梦。眼前的一记忆就如同漫天飞舞抑或是一条缓缓流淌的长河:和莱恩哈特学习勉励的、在咖啡厅陪伴里希特的、作为教师教授知识的、那些犹如胶片电影般上演过、遗失过的时光,此刻尽数在头脑里,闭上眼睛就能看到。莱恩哈特让自己束手无策的任性,凯与人交流、理解的困境,布鲁诺的困境,里希特的选择…都是不应该被遗忘的


 


一切的一切。是的,他作为王室教师已经度过了四年。和他们也好,和他也好。只是非常遗憾地没有好好地见过几次艾因斯。


而且……落在脸上的,是什么,他碰碰脸,是这么的冰冷。而且真的好吵。或许自己得醒过来了。


这些有关过去、抉择的梦,该结束了…他试着睁开眼睛,疼痛将他从旧时光中重新唤醒过来。当记忆的放映机再度响起、而他重新睁开眼睛的时候,便是时间再度流淌的证明。


“真吵啊!维克多。”他模模糊糊地对着面前的金色身影抱怨了一句。


 


“师傅醒过来了,去找父亲过来!”


 


Babel待续
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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